第三十二章 地震 (第4/4页)

无助侵占我的大脑，我好像不能思考，连体力也快支撑不住。

    乡政府组织人民到小学的cao场休息，这是附近唯一一块开阔的平底。他们从废墟里找出还能用的被褥餐食，期间有人拿给我，我摇摇头说不用了。

    这片街道受损较小，很多人只是骨折或者跌伤，除了从旅馆废墟里搬出的人已经没了腿以外，几乎没有人受伤。今春多雨，夜晚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，我等得孤独绝望，没有力气站起来，一动也不敢动，呆呆地坐着。雨水浸润伤口的疼痛感，是让我感到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证据。

    “哎哟哟，你怎么回来的啊？他都找了你半天了！”

    我躺在废墟上，斜眼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，一高一矮两个人站在我来的方向，我架起一只胳膊支撑身体努力辨认，矮的那个人的头发上歪歪斜斜别了一根发簪。

    “谁啊？这哪有人认识我们？”

    我被定住，像梦一样，气也不敢喘。微弱月光因为乌云变得模糊，雨帘妨碍我的视线，我抹了一把脸，听见罗凯的声音：“哥？！”

    他跑向我，爬上废墟，我怔怔地看着，他的脸颊滑落水珠，眼睛瞪得浑圆，头发被雨水打湿，沉沉的贴着脖颈。在月亮的光影下，我俩像两只被其他野兽打伤的野狼，诡异的程度让我浑身发毛。

    “哥，你怎么会在……”

    我掰住他的脖颈，贴上他的额头和他接吻，温热的体温告诉我，他还活着。

    我们在废墟上拥吻，听见脚下的人们发出惊异的呼声，雨水混合着眼泪略带苦涩，这个吻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甘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