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过往的三年里,他在温泉池子里泡着,在寒潭石床上睡着,有一盏茶时候就会醒来。
但是这回,许观尘在水里待了许久,靠在池壁上,睡得沉沉的,全无醒转的迹象。
他做了个梦。
或许正如萧贽所说,失忆这病症,他从前就犯过,不是什么大事儿,慢慢地就都会想起来。
昨晚在寒潭底下,他梦见走马灯似的三年。
这回他梦见竟明三年腊月二十五那一日,他与萧贽大婚那日,也就是他才失忆那一天。
竟明三年腊月二十五的凌晨,没什么不寻常,萧贽抱着他睡觉。睡着醒着,时不时试试他的呼吸,摸摸他的脸和手,他若察觉到,便往萧贽怀里拱一拱,表示自己还活着,不要闹。
晨起坐在一张案前用早膳,萧贽批折,他就打坐。
屏风隔着,没什么话说。
近晌午,雁北传来那封密折——据说萧启没死的那封密折。
萧贽看完折子,面色一沉,起身走到许观尘身边,等着他结束打坐。
“道士。”萧贽道,“今日就办礼。”
许观尘转头看他,最终点了点头:“好啊,等我算算日子。”
他从案上翻出卦书,拿起铜钱与龟甲,算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