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枯_16年短篇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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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16年短篇 (第2/26页)

 入竹林几丈,酒气扑面,酒坛往往而是。白鹤艰难地绕过酒坛,停下后埋首猛啄。

    坛下压着一段皱巴巴的朱红袖子——如斯逼仄的空处竟卧着个人。

    白鹤啄了这人圈着半坛酒的臂膀数来下,不得回应,径自就要顶翻歪斜的酒坛。原应烂醉的酒客不好再装死,抬手一挡:“要闹便闹,别与我抢酒,小心我拔你的毛。”白鹤扯着他的袖管往外拽,酒徒一瞥:“哦?从小常山来的后生,难得。闲得发慌来这破地方,有何贵干哪?”

    虞槐:“在下涯山剑派虞槐,为求仙缘来。”

    酒徒:“你有点儿意思,晓得对我这种人该讲什么话。”

    虞槐温温一笑。

    酒客草草拨弄着白鹤尾羽,他眉骨棱高,瞳仁浅淡,眉间有道断痕,像生生被刀尖削去一截,如无垠绿洲中横插一条细长荒漠,属福薄之相。

    虞槐心感惋惜,目光在断痕处流连了片刻,酒客不以为然草草摸了把眉骨,揣起酒坛:“你小子对我胃口,可东西也不能白给。银货两讫,公平买卖,你看怎样?”

    虞槐作揖:“前辈所欲为何?”

    酒客仰首灌酒,挽袖抹唇:“此生不可无酒,无酒则日日寡欢。下界的酒总差点滋味,为我酿一坛,就作引你往传承之地的报酬,这该不是难事罢?”

    这于虞槐并不是难事:“再公允没有。”

    酒客:“对了,你刚说你姓虞——百来年前,涯山剑派是有那么个心比天高的虞家,竟还没垮?”

    虞槐弯弯唇角:“在下半个虞家人也不是,‘虞家客’这三字更切。”

    酒客朗声长笑:“‘客’字切理。朝生夕死为自然,八荒寰宇内谁不是客?现在客该回他的居所去,你最好跟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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